谋略是计谋策略,在管理领域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。《道德经》包含有丰富的管理谋略思想,有着极高的应用价值,且“甚易知,甚易行”(《道德经·七十章》)。梳理老子管理智慧,古为今用,为当今管理者提供思想武器。
一、弱柔处下、以弱胜强的经营谋略
老子是从世间万物强弱转化中看到了“守柔”、“处下”的必要性。“故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孰为此者? 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于人乎?”(《道德经·二十三章》)即少施政令不扰民是合乎自然的,天地的狂暴尚不能长久,何况人呢? “人之生也柔弱,其死也坚强。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,其死也枯槁 。故坚强者死之徒,柔弱者生之徒”(《道德经·七十六章》)。在老子看来,凡“生”者必是“弱”的,而以“强”自居者,“死”期已将至。正是从这些观察中得出了“物壮则老,是为不道,不道早已”(《道德经·五十五章》)以及“柔弱胜刚强”(《道德经·三十六章》)的结论。
《道德经》处弱守柔的“弱用论”包含着弱和强转化的辩证思维,是以弱胜强、转弱为强、后动制敌作为目的的完整的、自成体系的以弱胜强术。以弱胜强是要具备条件和基础的,对于弱者来说,“以正治国”,打造自身的实力,方是以弱胜强的基础;内而同仇敌忾,外而得道多助便是“哀者胜”的基本条件;“以奇用兵”,采用机动灵活的战略、战术,是以弱胜强,转弱为强的有效手段。
所谓“哀者”有着双重含义:即哀痛和哀怜。哀痛是指弱势一方对强敌侵凌一致悲愤,也就是同仇敌汽;哀怜是指处弱一方得到内外广泛的同情,也就是孟子说的“得道者多助”。为了创造这些条件,老子主张:对内要教育群众,“以正治国”,从而树立起取胜的坚强的信心和决心;同时,要进行艰巨的组织工作,把前方、后方一切物质、精神力量都动员整合起来。对外要做广泛的宣传工作和外交联络工作,多方争取支持与援助,分化瓦解敌人.只有这样,才能把“哀者胜”由可能的条件变为现实的条件。
老子用战争作例分析以弱胜强的基础。要想在战争中取胜,首先要做好内治工作来加强自己的实力,诸如将帅及各级军事干部的选拔、培养、考察,战士的征集、编组、训练,武器及其他军事物资的准备以及整个国家的政治、经济情况的改善等。这些治国、治军的工作,事先做得越充分,战斗的实力就越强大。这些“以正治国”的工作,必须做得非常周密,切实,一丝不苟,马虎不得,“图难于其易,为大于其细。天下难事,必作于易;天下大事,必作于细”(《道德经·六十四章》)。“慎终如始”,才能避免全部工作“于几成而败之”。
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习惯,强大才是求胜的前提,才有取胜的把握。但是老子确思辨认为柔能胜刚,要善于示弱,万事不要强出头,逞强是不能持久的,不为天下先,才能保存自己的实力,防止向相反的方向转化,从而立于不败之地。“柔弱胜刚强,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示人”(《道德经·三十六章》),“坚强者,死之徒;柔弱者,生之徒。是以兵强则灭,木强则折”(《道德经·七十六章》)。老子这些对立统一的规律,运用到管理上,无疑会产生良好的管理效果,正是“我无事而民自富” 的最佳管理谋略。“善行,无辙迹;善言,无理墒;善数,不用筹策;善闭,无关键而不可开┅┅”(《道德经·二十七章》)说明人只要善于行不言之教,处“无为”之政,符合于自然,不必花费太大的气力就可能取得很好的效果,并且无可挑剔。
老子把水的特性化为智慧,用在管理方面,“上善若水。水能利万物而不争,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于道”(《道德经·八章》)。意即最高的善就像水一样,能够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,总是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低洼的地方,所以最接近于“道”。“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地之至坚。无有入无间,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”(《道德经·四十三章》)。即柔弱东西能进入到坚硬的东西中去,由此我们能知道无为是有益的。老子是把水的“利万物”和“补不足”的强的适应性或响应能力看作是“上善”。守柔的目标正是要追求这种“上善”,这也正是守柔的意义所在。“圣人无常心,以百姓之心为心”(《道德经·四十九章》),“至治之极,甘其食,美其服,安其居,乐其俗”(《道德经·八十章》)。由此不难看出,老子所倡导的守柔,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以适应民众需要,追求民众幸福为最终目标。[1]老子的根本关怀是人,他对“利万物”和“补不足”是从“利民”和“补民之不足”的意义上理解的。
二、无为而无不的管理制胜谋略
老子管理思想的总纲是“无为而治”。强调不妄为、不乱为、顺应客观态势、尊重自然规律的意思,不人为地强制和干涉。“无为”是一种立身处世的态度和方法,“无不为”是指不妄为所产生的效果。万事万物均有其自身规律,只能顺应规律,顺应时代的潮流促其前进,不能违背规律,否则就是有为。“有为”即乱为、妄为。可见,老子并不反对人类的积极努力。“为而不恃”、“为而不争”,就是鼓励人们去“为”、去做,去发挥主观的能动性,去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。“道常无为而无不为”(《道德经·三十七章》),推之于政治管理,那就是“无为而治”。“侯王若能守之,万物将自宾”《道德经·三十二章》)。“民之难治者,以其上之有为也,是以难治”(《道德经·七十五章》),“法令滋彰,而盗贼多有”(《道德经·五十七章》),“其政闷闷,其民淳淳;其政察察,其民缺缺”(《道德经·五十八章》)。老子提倡:“我无为而民自化,我好静而民自正,我无事而民自富,我无欲而民自朴” (《道德经·五十七章》)。并告诫当政者要“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,功成而弗居”(《道德经·二章》),做到“功成身遂,百姓皆谓我自然”(《道德经·十七章》),“要功成而不有,衣养万物而不为主”(《道德经·三十四章》)。老子认为管理者应该无为而治,顺其自然,在管理工作取得成效时不居功。只有这样,才能达到“无不而治”的管理目标,取得良好的管理效果。
“虚静”是“无为”的本质特征,“无为”要求管理者虚怀若谷,寂静致思,“虚静无为”, 实质是深思熟虑, 百虑而一途,达到成功目标,“无为而无不为”。 使其免受轻浮、冲动的蒙蔽,“静为躁君”(《道德经·二十六章》)。老子认为,以智取天下,别人还之以智;以力为出发点,别人还之以力。“慧智出,有大伪”(《道德经·十八章》)。顺应人的本性,人民诚实质朴,没有虚伪。治天下者机智巧一诈,被治理者反而因之作奸作伪。因此,在管理中不人为破坏自然规则,顺应自然,就能够防止下属出现心理抵触,实施有效管理。
“圣人为腹不为目”(《道德经·十二章》),主张生活简单,反对追求官能享乐。要满足被管理者的合理需要,这样做才能够激发被管理者的热情。但是如果被管理者相互为利益争斗,不仅会影响个人利益,而且有损于整个团体。
天地“无为”而又“无所不为”,对现代管理有着深刻的借鉴意义。哪些事“当为”,哪些“当不为”,这要有一个较深刻的把握,要坚定。所谓“无为”,说到底是要使管理行为归于正道。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,按照社会需求变化的规律,从容不迫,沉着稳健,脚踏实地地从事那些利益在社会、利益在公众的正当的事业。也就是说,“当为”和“不当为”的依据,应当是社会和公众利益。凡是对社会公众利益有损害的,即使自己做得到,也是不可为、不当为的。要做到这一点,还需要经常地、自觉地坚持为“无为”,做“无为”的事,做合于正道、合于社会利益的事,不断地检查自身行为中“有为”的苗头和成分,使之回归“无为”。同时要采取“无为”的态度去“为”,“为而不恃”、“为而不争”,脚踏实地,乐于奉献[2]。 “无为”的结果恰恰是“有所作为”。
三、常善救人、故无弃人的用人谋略
“圣人常善救人,故无弃人;常善救物,故无弃物”(《道德经·六十九章》)。用人要用其所长,这样就没有被遗弃的人了,用物要用其特点,这样世间就没有不可用的东西了。这可供我们搞好管理组织、择人用人。事实上《道德经》的管理价值已被国内外很多人所认识,美国人艾博契特所著《二十二种新管理工具》一书谈到管理的过去与未来时,引用了《道德经》的一句话“善用人者为之下,是谓不争之德,是谓用人之力”,并议论说: 讲这几句话至今已有二千年历史,它代表见识不凡的管理者长久以来都在努力、但仍未有人能够趋近这种道的境界[3]。
老子所理想的领导者大家简直不知道有这个人,“太上不知有之,其次亲而誉之……”至于大家亲之誉之,歌功颂德,那倒已经是第二等的君主了。“功成事遂,百姓皆为我自然”(《道德经·十七章》),不知不觉,自然而然,大家都生活的好好的,那还有什么必要功德可颂呢?坏就坏在“有为”上。“民之难治,以其上之有为,是以难治”(《道德经·七十五章》),这里阐发的管理思想与现代西方管理学家约瑟夫?梅西(Joseph Massie)对管理的解释:“管理就是通过其他人来完成工作”有着惊人的相似[4]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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